一声惊吓掺杂丝丝痛楚,一声紧张暗含疑窦重重。
随即就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,“姑娘见谅,前日一曲溪水将姑娘送至此处,却一直不曾醒来。小生略知医术,故每日为姑娘请脉,多有冒犯望姑娘恕罪。”
男子青绿长衫清新可人,彬彬有礼自成一段风韵。他面相温润,尤其一双眼睛,清澈、见底、透明,如水晶般无暇。此时男子正抱拳施礼,只是白玉般右手背上,多了三个月牙形伤痕,正渗着丝丝血迹——当是刚才紧张缩手时无心之作。
“先生过谦,小女子还未感谢先生救命之恩。”起身还礼,言语间略施娇媚,绝世风情,在一剪秋瞳中若隐若现。
未见慌张,未见迷惘,一双眸子还是那样清澈、见底、透明。“姑娘言重了,是姑娘自身福报,小生只是顺势而为。更何况医者仁心,此乃医者本分,当不得谢字。”
“可是奴家还失手把你弄伤,简直就是恩将仇报。让奴家替你包扎一下?”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”,受伤的心仍是惊弓之鸟。说着话就弱柳扶风般起身,欲款款而来。
男子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,再施一礼,“区区小伤,不劳姑娘。这几日为照顾姑娘方便,我专门收留了一小丫头,让她帮我就好。小怜过来见过姑娘。”
“奴婢见过姑娘!”从外面进来一个双髻女童低头行礼,身形单薄,声音胆怯,真真是我见犹怜。
男子中正和煦的声音继续传来,“这孩子身世不幸,但赤子纯孝,正好赶上我不方便照顾姑娘,就留下她帮忙。将来再传她医术,也算是安身之本。”
此时即使再有心相试,也不便多为。于是伸手揽女童入怀,“抬头我看看。哇,好可爱的小丫头。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,没啥送你的,这块玉佩你戴上吧。”
女童回头看了看男子。
男子正色道:“姑娘不可,此玉凝白如脂,样式古朴,一看就非凡物,小怜消受不起。更何况匹夫无罪怀璧其罪,姑娘若是真心疼爱小怜,多陪她说说话就好。”
抬头看去,纯澈的目光正看过来,透亮如初。见色不受其惑,见利不改其心,心中疑虑反倒被羞成两颊桃花更添几分娇艳。
正揣摩如何应对,但听耳边有急促呼叫声。
“小月。”
“月姐。”
“姐。”
……
声音越来越清晰,最后实质成一束亮光,撕破沉沉雾色,还世界一片清朗。
“小月!”
“月姐,你醒了?”
……
一幅幅生动的面孔,欣喜中还残留着焦虑,宣示着这个世界的真实。
“我怎么了?”仍然躺着的薛霁月疑惑不解。
“咳咳……”柯一可清咳两声,调皮地讲解道:“你用很优美的动作跳水,只是入水后就没有然后了!幸亏当时我还有小念他们都离得不远,见你只进不出,就赶过去施救。大家一起扶你上来,看你呼吸平稳,也没呛水,估计你是晕水。还好没两分钟你就醒过来,再晚点儿,咱们就已经靠岸了。救护车现在应该已经出发在路上了。”
钱健君继续关心道:“小月,你感觉一下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,实在不行咱们还是先去医院检查一下,改天再来放松也没什么的。”
薛霁月慢慢坐了起来,细细感觉了一下,除了困惑于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之外,没有任何不适。
“我没什么事,身体很好,没有哪儿不舒服。对不起,让你们担心了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跳的时候有些害怕,没想到……”
没做好准备完全坦荡自己所经历的梦幻泡影,隐瞒带来的心虚使薛霁月低头逃避大家关切的目光。可看在大家眼里尤其是钱健君和柯一可眼里,却是几分害羞。
“没事小月,你没事儿就好,我也恐高,只是没那么严重,但是游乐场里过山车之类我绝对敬谢不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