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睁眼,已过正午。
毒辣的阳光穿过薄如蝉翼的窗帘毫无阻碍地洒进屋内,陆识一半的身子浸入阳光之中,热辣的感觉从头顶往下在小腿处戛然而止。阵雨过后,屋内闷热不减,掺杂着驱之不散的霉味和土腥味。
陆识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,睡梦中隐约感受到一只毫无温度的手挑起自己的下巴,触摸自己的脖颈,而后又拿起隐没于衬衫之下的章鱼项链。她笑了,嘴唇上下晃动,似乎在低语,陆识听不清。
她拖着沉重的身子从沙发上爬起,长达11个多小时的深度睡眠让她头脑发昏,四肢百骸像灌了铅一样,略微一动骨骼就咯咯作响,胃部也在咕咕倾诉着自己的空虚。
结束了吗?她盯着桌子上整齐摆放的两部手机若有所思。
恰在此时,紧闭的卧室门与地板摩擦,传来‘咿呀’声响。
门开了——
一个穿着白色吊带短裙的女孩子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,撇撇嘴揉了揉自己的肚子。裙子是上好的丝绸睡裙,轻薄顺滑,勾勒出她傲人的身材,和略显幼态的脸蛋天差地别。
“好饿啊,你知道周围有什么好吃的吗?想点个外卖。”
是魏如瑾。
陆识两眼一黑。
预选赛时她也穿着长裙,但是捂得严严实实,没想到165的个头里却暗藏乾坤。
不不,这不是重点!
“你怎么在我家?!”
“我咋知道,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。”魏如瑾慢悠悠打了个哈欠,倚在卧室门框上,“你也挺奇怪的,客厅乱得跟狗窝一样,卧室却打扫的干干净净、一尘不染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精神分裂呢。”
陆识起身走到她跟前,神情严肃,“你最好赶紧出来,一晚上它估计饿了。”
“什么?”魏如瑾面露不解。
陆识笑得讳莫如深,“你在卧室睡了一晚上难道没感觉到吗?”
她侧身走进卧室,在檀木衣柜旁蹲下,那里放着一个缺了一口的瓷碗,碗里还残留着奇怪的褐色痕迹。
魏如瑾心里犯起嘀咕,怎么搞得跟上供一样,难道这屋里有脏东西?很快,她就摇摇头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踢出去了。改革开放这么多年,牛鬼蛇神早就被打倒了!建国以后不许成精不许成精!
她装着胆子走到了陆识身边,“你吓唬谁呢?”
陆识不理她,双手合十对着碗筷拜了拜,而后拿筷子敲敲碗沿,发出几声清脆声响。
很快,横亘在卧室中央的大床床底传来了类似抓挠的声音,刺啦刺啦,刺耳难听。
魏如瑾弯腰望向床底,一双金色双瞳悬在半空中与她四目相对。
“啊啊啊啊啊!我去,你养的什么玩意儿!”
她尖叫着后退,没注意身后,直接摔坐在地上。
耳边传来隐忍的笑意,只见陆识又敲敲碗,一只小东西从底下钻了出来,分明是一只通体乌黑的小猫,瞳孔在阳光的照射下细成一条线。它显然是这个房间的主人,见陆识回来,围在她的脚边蹭来蹭去,不着痕迹地蹲在碗前。
就算是讨吃的,咱也不会低下高贵的头颅!
“你耍我?”魏如瑾不敢置信。
要怪就怪小猫太黑,完全和床底的黑暗融为一体,她能看见的只有那双眼睛。
“耍你又怎样?”捉弄到对方后,陆识笑个不停,从橱柜底下找到了猫粮给小黑猫盛了满满一碗。
她一边撸着猫猫头,一边笑,“搬过来这边时捡到的,特别黏人,但是佷认生,家里来人时经常躲在床底不肯出来。”
魏如瑾扫了一眼猫粮的包装袋,好家伙,自己吃垃圾食品却给猫买进口粮?
真是个怪人。
“小家伙叫什么名字?”懒得跟她一般见识,魏如瑾蹲下来跟她一起撸,仔细一看这只猫也不是全黑的,胸口处还有一小撮白毛,“哟,还是个白领。”
“咪咪。”言简意赅。
魏如瑾无语了,“就叫这个?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猫都叫咪咪,你就不能想个特别一点儿的名字?”
“名字只是一个代号,它又听不懂。”陆识又倒了半杯水,用铁盆盛着。
小黑猫三四个月的样子,半截小臂那么长,一身黑猫油光发亮,尾巴高高翘着竖成天线,显然被人养的很好。它小口小口嚼着猫粮,时不时用爪子蹭蹭脸,吃得很优雅。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一小盆猫粮很快见了底,吃完最后一颗,它又自觉走到水盆那里喝水。
“看得我都饿了。”魏如瑾蹲在地上,双手托着脸蛋,“陆识,我们出去吃饭好不好?再等下去你就会收获一名饿晕的美人。”
吊带睡裙单薄的布料根本遮不住什么,魏如瑾这么一蹲,宽大的领口自然而然随着重力下滑。
陆识用手指捏住她领口的一角往上提,别开视线,“遮一遮,换好衣服我们出去吃饭。”
魏如瑾眼尖地发现她黑发下泛红的耳垂,笑了,戳戳陆识的脸,“你不会害羞了吧,这有啥的?陆老板好纯情哦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