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像什么人？”聿峥不答反问。

“某个……学妹？”这几个字，许曼菲答得有些艰难。

这事儿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！

聿峥好奇心渐起，“许小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？”

“阿冉是，聿先生您是，方才连谭先生话里的意思，也是……有什么事情是你们都知道偏就要瞒着我一个人的吗？”

人啊，即便再聪明伶俐，果真在面对感情的时候，总有那么迟钝到叫人费解的可爱时候！

聿峥忍耸了耸肩，惊讶道：“所以，刚才谭家那位少爷不是在和你调情啊？！”

许曼菲：吓！

“你不要乱说哦！！”

许曼菲无语，这一刻，她觉得或许可以介绍艾琳同聿峥认识一下，两个脑洞都大的人，或许能擦出什么不一样的火花，没准还能促成顶流和艾琳公司的合作，也未可知啊！

“既然许小姐这么好奇，怎么不直接去问阿冉他本人……”

说是这么说，可以他聿峥对程越冉的了解，这人！在感情方面，不光有洁癖还认死理，不然也不会单了这么多年连一点花边新闻都没有。采访的时候，突然说有喜欢的人了！一开始聿峥还不信，直到看见程越冉领进门的小姑娘是她的那一刻！聿峥才确信，这一次，程越冉是真的放弃抵抗，缴械投降了！

毕竟，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，能忍到现在都没有和她挑明了讲，无非是想等这姑娘自己去发现，而不是屈服于他的道德绑架，又或是压根不屑于用那些陈年旧事来影响她在感情方面对他的判断。

说白了就是，他要她对他的爱，是发自内心的纯粹，不是因为感动，更不是因为同情，这其中任何一项都不能为他骄傲的自尊心所容忍。

所以，可想而知，许曼菲的回答完全在聿峥的预料和揣测之间。

聿峥饶有兴致地笑笑，“阿冉就没点什么蛛丝马迹，或者破绽之类的奇怪地方，好叫你揪了他的小辫子然后一顿疯狂输出？”

许曼菲垂头思忖时的表情落如聿峥眼里，他还依稀记得，那年午后，他站在程越冉身后，看他蹲在那里，像个无比虔诚的信徒般，捡起掉落一地的片片桃花瓣，细细收好后才站起身，看向走廊尽头时的表情，是他从未见到过的无措，然嘴角的笑意却温柔好似春花初绽。

她的桃花，落了，可少年人徒然乍起的心动在万物复苏时悄然萌芽，青涩地叫人手足无措。

自此，他的喜怒哀乐皆因她而起……

然而，覆水难收时，宁城的雨季却来临了，隔了茫茫雨幕，她突然转学，走得悄无声息，徒留那句还未冲出口的告白，那句他止于唇边的纯真欢喜，终于在潮湿阴冷的雨季中，静静枯萎……

现如今，再回想起当时的情景，聿峥还是忍不住有些唏嘘感慨，可此刻，故事的女主角却安安静静地站在他面前，蹙着眉的样子，恍若隔世。

聿峥自顾自想着，多年后，程越冉再见到她时，是个什么样的可笑表情？又是以何种心情来正视年少时求而不得的女孩儿？

他按灭烟头，摆了摆手，“先进去了！”

小桃花……

“小桃花”许曼菲此刻满脑子都是聿峥那句“奇怪的地方”。

到底哪些地方奇怪呢？！

她忽然想起在栖云山庄那次，程越冉书房墙上挂着的那幅装裱了桃花干花的挂画。

以他的品味，是绝不会在墙上挂那样一幅空旷且巨大的突兀作品，像是刻意要留住桃花落尽前最后盛开下的灿烂与多姿。

桃花瓣，桃花……

失声那次，在电梯里送她心型樱桃的那一回，他喃喃自语问说，樱桃花和桃花会有多相似，穿过大半个城市送她一盒樱桃的时候，搭配的也是桃花。

而后，又和她聊起说是在浮光亭边特意摘的桃花，浮光亭是她最喜欢的亭子这很好理解，可是湖边樱花树，梨花树何其多，为何偏偏要绕到小石潭边去摘那棵桃花树枝呢？

就连他的第一个梦境“红雨芳菲”，说得也还是桃花……

他似乎对桃花有着近乎偏执的执着！

想到他描述梦境时那些似是而非的辞藻，在他千里迢迢赶回来见她，她曾问他是不是喜欢过一个女孩，又出于什么原因分开了，以至于耿耿于怀这么多年，偶尔午夜梦回，还会时不时地想起她。

可他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？只轻飘飘的一句“胡思乱想”就把她给打发了。

如今再细细想来，他的那句“你那么聪明，答案还不够明显吗？”根本就是一语双关啊！

许曼菲紧走几步，给禾燕打了个电话，让她把程越冉的邮件翻出来，一字不漏的，全部发到她的手机上。

叹了口气，就连心跳都快了几分，许曼菲感觉手心里开始冒汗，在过分紧张和激动中，整个人忍不住轻轻颤抖。

一个模糊却疯狂地想法在她脑海中悄然浮现，只等最后验证的结果了！